云竖提着灯笼,走出宫内。
马车早已经停在外面,虽说女君吩咐可以晚点来,但也怕女君突然有什么事情
“女君。”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声音怯生生地。
是芜衣。
云竖看到他,便想到几日前的事情。
她有些头疼,但马车只有一个,她不可能走回去,也不可能让他走回去。
刚上马车,云竖就看到他跪坐在垫的毯子上,给她倒茶,取出抽屉里的点心。
云竖坐在那,幽幽地盯着眼前柔顺的男子,冷不丁开口,“你知道的,即便我同意,那边的人也不会同意。李家权势大,我保不了你。”
“你之前虽是我的通房,本想着这次回去放你离开,答应你一些要求,现在也不会变,你想要什么?”
“奴是家生子,能去哪里呢?”他微微咬唇,似乎不想就此答应。
“主君说了,奴若不能怀上女君的孩子,便要把奴的家人全部发卖,说除了奴,也还有有第二个奴。”芜衣抬眸,眼睛内湿润润的,“求女君不要赶奴走,奴会乖乖伺候女君的。”
“奴会活不了的。”他的眼泪说流就流,一滴一滴落下来,打湿了衣裳。
云竖微微皱眉,与其不如去劝父亲。
意识到这点,她缓慢眨了眨眼睛,倚靠在软枕上,眉眼带着疲倦,不再说什么。
拿什么去劝说呢?与其不过是孩子的问题。
可她根本不喜欢什么孩子,即便真要有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冒出来。
“今天过后不用过来,这些事情我会同父亲说。”她吩咐道。
尽管道路很平坦,马车依旧有些晃。
夜里漆黑。
远离皇宫的那条道上,交叉的十字街道上依旧很热闹。
空气安静下来。
女君不说话,他自然也不敢说话。
见女君神色不对,芜衣也不敢上去做什么。
他想着,女人都是贪恋男色的,之前女君不也贪恋吗?后院二十多个侍夫,再多他一个也没什么。
他还年轻,自然比其他贵卿在床上放得开,自然能伺候女君,他们不会的,他会。
也能任由女君摆弄,那些贵卿顾及着脸面,自然不会让女君尽兴,说不定连那些床第上的话都不敢说。
不过是一个侍夫而已,女君即便就在马车上要了他的身子,又有谁会知道呢?
说不定他就有了孩子,女君不也不用在担忧什么吗?
他怯怯地看向女君,她垂着眸,似乎很是疲倦,修长冷白的手就那样随意搭着,清贵禁欲。
连往日里的温和都散了几分,带着漫不经心,和说不清的疏离。
芜衣微微咬唇,脸上泛着绯红,想着那位未来的正君何必如此狭隘,只想占着女君一人。
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事呢?
即便家主如此爱戴主君,后院里依旧有几个侍夫,还生下了栾女郎。
他早早就听说,那些官宦世家,哪个女君不玩的花,屋内没有几个知心的可人,便是外面也有几个偷偷养着的外室。
马车停了下来。
云竖示意他先下去。
刚下马车的芜衣微微偏头,就注意到不远处马车上投来的视线,是个男子。
大晚上会是谁呢?
他微微敛眸,像是身子不稳一般,跌在女君身上,控制不住一般抱着女君的手臂。
“怎么了?”云竖扶住他的手臂,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