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操!”江燧低声骂了一句,忽地抬腿踢了一下椅子,桌面被带动,辣椒碟抖出几滴红油,砸在桌边。
周围人都被惊了一下,回头看他们。
他没管。
“独立?”江燧冷笑,“你可太会说话了,时之序。你这不叫独立,你这是逃跑。”
“你每次都是这样,一到要说点真东西,就转头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在怕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没有退缩,也站起来,直视他。
“我说了我不想讲。我也没有逼你告诉我你妈的事,你凭什么要知道我家里发生了什么?”
江燧瞳孔微缩,声音压低但咬着每个字:“你什么意思?我喜欢你、操你、想着你,被你说一声‘想一个人待着’我就该滚一边去?”
“可你知道我吗?”江燧忽然问,“你知道我看到你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是什么感觉吗?”
“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他嗓音低哑,像是快要撑不住的怒意,“我他妈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还是我在围着你转。你偶尔开心了就哄我一下,不开心了,就想一个人待着。”
时之序眼神微动了一下,像是终于听到了什么她不愿面对的指控。
但她没解释,只是轻声说:“你想的太多了。”
“你其实不需要我,对吧?”他的语气像是哀求,又像是控诉。
“你不如养只狗,时之序”
他冷笑,“最好还能自己遛自己、没情绪、适当退场、永远不多问。”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终于出现一丝破碎的疲倦。
“你走吧。”她忽然开口,语气却出奇平静,“我们两个,果然什么都没办法谈。”
他愣在那里,没有走,他等着时之序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她只是沉默。
良久,他才说了一句“行”。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塑料凳子还在原地晃了一下,像他们刚刚坐过的那点温度,也随之一点点消散。
她也离开,拐出巷口,招了出租车。
岭澜的夜晚有些闷,车窗开得不大,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不散空气里的燥意。司机放着深夜电台,有人点了首陈旧的流行歌曲,男声沙哑,唱情歌唱得慢悠悠的,像是一点点把情绪剥开。
江燧的话像是往她心口按了一根钉子,拧进去的时候,她没吭声,现在却全都在疼。
明明想和他好好吃顿宵夜的。
他说她不需要他,这句话不对。她需要他,虽然需要得不多,只想他陪她好好吃顿宵夜。
但是,她确实没有太多爱给别人——时之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
下一秒,她自嘲般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又如何呢,爱真的能让我活得更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