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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入碗,琅琅音色,溅起水花少许。月光觅着水花斜斜而入,好似在桌上留下一道白霜,模糊映出二人倒影。

交杯换盏,直到风月事尽,赵松年差人去书房中取出自己早已整理好的,却还来不及交给陆安的文稿。

“这是近二十年来,科举省试前三、殿试前三的文章,先生的学问水平自然不需要与旁人一样,参考其中文风文意,但可以看一看这些年考官的偏向——我猜今年也当是万变不离其宗。”

陆安拱手道谢,收下了这沓文稿。

随后,二人就开始顺势聊起了官场,也不聊别的,就聊大薪的官制,避免陆安进官场之后,两眼一摸瞎。

——你说你要变法,连具体官制都没摸明白,谁能信你能把法变好?

大薪的官制和大宋的官制一样,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头晕脑胀。

比如,寄禄官和职事官,寄禄官代表品阶、禄秩,职事官才代表着官员的职务,也就是差遣。

在大薪,你只认识一个官员的职名是不够的,你还得看他有什么差遣,那才是实权所在。

那怎么看差遣呢?看官职前面的字。

比如一个人的官职是“行某某官”,那就是官高职卑;而一个人的官职是“守某某官”,那就是官卑职高。

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低一品高一品时的用词。

如果官比职低二品,那用字就得是“试某某官”,譬如:大中大夫、试工部尚书,意思就是一个人官位在大中大夫(从四品)上,但他的工作职权是工部尚书(从二品)的工作职权。

除此之外,还有“判、知、权、权发遣、领、摄、签书、兼、监、直、勾、管勾、提举、提点”这些前置字眼,每一个都有不同含义,不能乱用。

而且,高官一个人会有好几个头衔,官越高,衔结得越长,这种时候也需要仔细分辨那些头衔是什么含义。

比如三苏之一的苏辙,他的结衔是这样的:

大中大夫、提举凤翔府上清太平宫、护军、栾城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实封八百户。

从前到后,依次是:寄禄官、职事官、勋、爵、食邑、食实封。

这还好,才六个,有的结衔至少十个,看得人实在头疼。

赵松年自己也头疼,但他还是极详细地把这些事情掰碎说给陆安听。

陆安听得也很认真,她虽是汉语言文学的,但对宋的官职了解不深,如今正好把这部分短板补上。

等说完之后,赵松年感觉自己快撒手人寰了,酒水一饮,大叫三声:“烦烦烦!”

又道:“不如谶纬!不如谶纬!”

陆安笑道:“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董仲舒之言,郎君竟信这个?”

赵松年哈哈一笑,道:“自是信的。”

他道:“汉宣帝年间,有人观天象,言汉家天下二百一十年时便会迎来终结。汉初至哀帝元年,正二百一十年,天命啊,实在玄妙。”

又道:“还有那‘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的谶言,井水属阴,灶烟属阳,玉堂和金门又是帝王之所,那井水溢出,去了玉堂,岂非是窃取皇权?后来王莽果真篡汉了。他又是当朝太皇太后的侄子,为外戚,正属阴。”

“还有汉哀帝年间,有一谶言: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王莽篡汉后,就是光武中兴,岂不是正应这‘再受命’之言?”

赵松年说得兴致勃勃,陆安便也听得饶有兴味。区别在于,前者是真信,后者权当故事在听。

正在此时,亭外传来清笑声,赵松年面色如常,只看过去,问:“谁来了?”

亭外便是一声回应:“赵郎约我下棋,久久不见,我来寻你,你却在这儿与人大谈谶言,倒还问我是谁?”

有人走近,便见是那知州张晱,正扬眉瞧着他们。

赵松年这才想起来自己有约的事,全怪他一看那首小诗就昏了神。这要是夏日,手边有扇,他都要执扇遮脸了。但此刻只能捧起热酒,咳嗽一声:“州尊恕罪,不如来吃酒?”

*

房州知州落座落得毫不客气,先看陆安:“九郎对谶言感兴趣?”

陆安“唔”了一声,委婉道:“听赵官人谈及,倒着实有趣。”

意思就是:我其实没有感兴趣,只是恰好赵提学说到了,我听着有点有意思,就继续听下去了。

房州知州放下心来。

他对谶言不是很信,只觉得这些话是牵强附会,可九郎十七八岁,正是对世间万物好奇之事,万一道路一歪,跑去研究神学研究天象研究谶言了,那大薪文坛怎么办!大薪政坛又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官家一定会把没有阻止九郎的他扔油锅里涮一千遍一千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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