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篡自己说的,不用跟他说客气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只是谨遵圣旨而已。
“快走!”
木门在萧篡面前重重合上。
萧篡先是心里发酸,但很快又泛起甜来。
时隔多年,这还是燕枝第一次向他下达命令!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燕枝已经肯理他了,这说明燕枝已经肯把他当成一条狗来训了。
既然是燕枝的命令,他当然要听从。
萧篡站在门外,贴近木门,最后说了一句:“燕枝,我听你的话,先走了,要……要狗的时候再叫我。”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
门扇里边,燕枝双手按在门上,低下头,没忍住笑出声来,像一只刚做过坏事,并且得逞的小猫。
糖糕凑到他的脚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燕枝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低下头,摸摸糖糕的脑袋,准备带它去吃饭。
毕竟楚鱼老早就在灶房里咳嗽……
燕枝转过身,下一瞬,正巧对上楚鱼的目光。
楚鱼皱着眉头,双手叉腰,站在灶房前,用质问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燕枝有点儿心虚,小声道:“吃饭吧?”
楚鱼提醒他:“连摸两只狗,把手洗干净点。”
“好。”
燕枝从水缸里舀了瓢冷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现在租的这个房子很小,只有一个灶房、两个房间,连正屋都没有。
楚鱼把饭菜从灶房里端出来,就放在自己房间的案上。
燕枝擦了擦手,在他面前坐下:“阿鱼,你真好,我昨日才说想吃肉,你今日就做了煎肉饼。”
楚鱼故意道:“对啊,我在家里累死累活地做煎肉饼,手都被燎了好几个泡,结果你在外面养狗。”
他拖着长音,学燕枝说话:“‘可是我已经有小狗了——’”
燕枝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喊了一声,试图制止:“阿鱼!”
“你哪里养狗了?说的不会是我吧?我可不当你们……”
“没有。”燕枝忙道,“当然不是你!我说的是糖糕!我怎么可能会说你是小狗嘛?”
“噢。”楚鱼又问,“那你刚刚怎么还笑得这么高兴?”
“我……”燕枝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楚鱼摊了摊手,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当时我就说不该来都城,这下好了,我最好的朋友马上就要被死狗叼走了。”
“我没有!”燕枝抬起头,大声否认。
“哎哟!”楚鱼捂着自己的心口,“干嘛忽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燕枝胡乱扒了两口米饭,放下碗筷,就转身出去了:“我吃好了,先回房了。”
“诶……”
楚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说错话了。
*
月色朦胧。
燕枝换上干净衣裳,倒在榻上,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