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拿着绑带给他扎住手臂,也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上来就泼上了酒精消毒然后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关金乌划拉自己的时候没呲牙咧嘴,这会儿却是跳起脚来骂我,说我想要他的小命就早说,谁家消毒是一瓶酒精泼上去的。
“咋滴,你发了啊?”关金乌呲着大牙。
我还顾不上回击他,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关金乌的血也有一样的作用,青铜甬道的地面就突然裂开了个大缝隙,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动作的机会,我俩就从地面上漏了下去,坠落的瞬间,我看到那些登山包渗出黑色黏液,帆布表面凸起密密麻麻的蠕动物。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我们我们是漏下去了,没留在上面。
失重感持续了有半分钟,却像过了三百年。我俩跟饺子下锅似得,撞到了地面上,疼都不是最要紧的,我们才到了下面,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就充满了整个鼻腔,我感觉我的脑子里都是这种味道了。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甲壳摩擦声。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扫过之处,干尸正从半人高的陶罐里往外爬。
我的天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俩是什么运气了。
"是痋术!"关金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刚放完血,还有精神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看到那十来具干尸像是被抽干水分的腊肉,眼眶里钻出的多足蜈蚣正疯狂摆动着触须。更恐怖的是四周堆积如山的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张完整的人头皮,发丝间爬满了翅膀带白粉的蛾子。
我反应得到还快,一把便用黑驴蹄子堵住了干尸的嘴。
我这会儿不由得清醒自己还带了那些学究们的糯米还有符咒还有狗血啥的了。
当时觉得重,现在却是感觉太香了。
此时此刻,信什么都不重要了,有什么撒什么,我指挥着关金乌,撒狗血贴符咒,再加上军刀和新扒拉出来的三棱刺,我们算是勉强从干尸堆儿里跑了出来。
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太混乱了。
但大概是干尸僵硬行走的时候碰翻了陶罐。
白色的扑棱蛾子和陶罐里的蜈蚣立刻便活跃了起来,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并且那些扑棱蛾子和蜈蚣虽然长年在漆黑的环境里生存没长眼睛,但却像是能自动锁定我和关金乌的位置似得,径直冲着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第一只蛾子撞在我脸上时,我感觉四周的环境突然变暗了一瞬间。
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眼睛花了,何况,这对我来说是视野变暗,对关金乌来说却是未必。
"闭气!别睁眼!"我扯着关金乌连滚带爬地滚进了角落里,蛾粉在空气中爆开,甜腻的异香混合着臭味儿直冲鼻腔。
我俩贴着地面,关金乌这会儿乖得很,紧闭着眼睛。
他看不见倒是可能还好,我能看见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了。
我俩不管看不看得见都疯狂挥舞着手上的背包,但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前面的蛾子只是小菜,铺天盖地的蛾子大军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第76章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就算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致盲,我也感觉眼前
白色的粉末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就算这东西对我来说不致盲,我也感觉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关金乌和我的外套都被我强行扒拉下来了,拿着打火机点着,我瞅好了方向往外扔。
鼻子里灌满了那种类似于油炸蝉蛹的味道。
这一点点的空挡对于眼下我们面临的局面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我们总算是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我拖着关金乌。
我现在已经给他换个名字了,小拖油瓶。
我拖着关金乌两个驴打滚儿翻到了另一边,慌乱中我俩不知道是谁踹翻了后面的陶罐,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絮状物流了出来,这玩意儿看着就恶心得很,粘稠到几乎快成固体了。
关金乌一脚踩上就是一个滑跪,要不是我死命拽着他现在已经吃了一嘴了。
但是我那打火机也是不小心给那玩意儿点燃了。
可能是尸油,或者,已经快凝结成石蜡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易燃。
火苗在我们面前一下子蹿起来得有人来高,率先飞过来的扑棱蛾子带着火星,又引燃了其他的,整片火苗接二连三形成一幕火墙,紧接着把右边墙壁上挂着的蛇蜕都给点燃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墙直接融化了。
我和关金乌总算是有了出路。
只要我们,嗯,越过火墙,再趟过无数个蜈蚣的尸体,基本上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不是那么的容易。
火烧得我眉毛都快掉了,我一脚把什么都不知情的关金乌给踹出了火堆。
但是带着火星的蛾子很难避得开,我也算是做了个人,一前一后带着关金乌踏火圈,扑棱蛾子在这么热的环境中是飞不动的,偏偏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往火堆儿里钻,甚至都放过我和关金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