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庄的原庄主离世后,娘亲便接掌了这里,但她重病之后,现在这里已经萧条没落,再无往日光景。”
戴着帷帽的容珞落下马车,望着绣春庄略显破旧的牌匾,透着一抹苍凉。
李秉:“进去吧。”
他的随从进门传告。
出来的家丁恭礼后,搬运行李。
容珞随着李秉进门,望见梳着双丫髻的少女风风火火地冲出来:“秉哥哥你回来了!”
她差点撞到容珞。
李秉不禁把她搀住,以免摔倒伤到腹中。
少女笑吟吟的脸随即僵住,目光落在容珞身上,语气不佳:“你是何人?”
容珞也想知道,李秉与她介绍:“这是娘亲在幽州收养的女儿乔漪漪。”
说完便对乔漪漪说道:“漪漪,叫姐姐。”
乔漪漪并未立刻开口,则上下打量容珞,白纱帷帽遮掩着,看不清其容貌长相,她的视线但注意到李秉搀扶她的手。
恍然大悟里透着蔑然:“你就是那个抛弃阿娘多年的姐姐,怎么帷帽都不舍得脱,是见不得人吗。”
一路奔波,为躲避盘查,容珞皆戴着帷帽,确实不便见人。
李秉语气严厉:“漪漪,怎么说话的。”
乔漪漪扭头轻哼。
容珞看她不过才刚及笄的模样,说道:“没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怎就觉得是我抛弃娘亲。”
乔漪漪有点哑然:“……”
她其实并不知道容珞的事情,只是听阿娘口中得知有个姐姐在京城。
李秉打断乔漪漪起反驳的态势,转而问:“阿娘可好些?”
“还是那样。”
乔漪漪低落道:“常常一睡不醒。”
说完看一眼被李秉护住的容珞,便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李秉有些无奈,因为娘亲对容珞的亏欠与思念,把情感投射在了乔漪漪的身上,格外溺爱,导致她有些任性娇纵。
李秉引着容珞走向母亲的院落,“先去看看娘亲,再安顿休息。”
虽然他知道奔波劳累,但母亲要紧。
容珞若有所思:“嗯。”
李秉解释道:“漪漪对当年的一无所知,所以出言不逊。”
萧云浓的院落尤为清冷,丫鬟坐在外屋昏昏欲睡,直到看到二人的到来,连忙爬起身恭礼。
容珞的视线越过帐帘,望见床榻内卧着一位仪态温婉的消瘦女人,随之心被高高悬起,喉咙发紧。
容珞脱下帷帽,缓缓走近。
女人那沾染岁月细纹的面容映入眼帘,极为苍白没有血色。
她阖着双眸。
静静的一动不动。
李秉问完丫鬟她的情况,在旁轻声解释:“娘亲当年服用的诈死药是一种慢性毒药,刚开始没有症状,到后面越发嗜睡,这两年她都昏昏噩噩的,神智不清。”
“娘亲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三天五天、到如今七天才醒一次,醒来便念着你的名字,郎中只叹她熬不过今年冬日。”
听言,容珞缓缓坐在榻边,泛着泪花的目光望着昏睡不醒的母亲,她骨相精致,生着一双相同的眉眼。
幼年时,常好奇为何先帝总看着她失神,如今想来,原来她和母亲竟如此相似。
她是她唯一的女儿。
她身上流着她的血,即使从小至大不曾见过,但血缘的存在拉近着她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