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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第1页)

“南安郡王的园子里出了一件案子,幽幽要去验尸,我便同去了。”他说完想到赵越的话,问他:“你前几日去过他的百鸟园?”霍轻鸿一听来了精神,“是,去过的,他园子里出了什么案子?”他不练剑了,抱着短剑跟着霍危楼往主院去,霍危楼边走边道:“一个园子里养着的戏伶死了,叫鹤君的,你可认识?”霍轻鸿从前也是在这群纨绔子弟之间混日子的,他问了,霍轻鸿果然开始回想,然而想了半晌,却是没想起这号人来,反倒是叹气道:“我就知道他那园子里晦气的很。”霍危楼疑惑的看着他,霍轻鸿便道:“我那日去的时候,竟然碰到有人在园子里杀鸟儿玩,还并非是猎鸟——”霍危楼心底滑过一丝异样,“可是用钉子?”霍轻鸿摇头,还有些心有余悸的道:“不是,是用绳子将鸟儿勒死,勒死就算了,竟还挂在树上,红艳艳的鸟儿死透了在那晃晃悠悠的,很有些古怪骇人。”霍危楼一下停住了脚步。八宝妆08薄若幽刚沐浴更衣完,府门便又被敲响了,她心中狐疑,不多时良婶来到门口,“小姐,武昭侯来了——”薄若幽大为惊讶,连忙挽了头发,又披了件袍子朝正厅来。到了正厅,却见霍危楼竟然带着霍轻鸿一起来了,她看着这两兄弟狐疑不解,“侯爷怎和世子一起来了?出了什么事不成?”霍危楼看向霍轻鸿,“你说。”霍轻鸿忙将那日在百鸟园所见道来,又说:“那天看见,我以为是南安郡王和宾客们杀鸟取乐,且那死掉的雀儿就挂在桂树之下,也十分容易被发觉,我一个外人,也不必要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后来很快我便离开了,却没想到这才两日便出了人命。”薄若幽心腔子里一寒,这才明白为何这般晚霍危楼又过来,她很快定神,“此事要告诉吴捕头才好,没有这样巧的事——”她说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而后眼瞳一颤看向霍危楼,“今日我们在百鸟园中,发现了一只被用棺材钉钉死的血雀!”她一颗心陡然急跳了起来,“如说是巧合,那也太过古怪了些,是凶手故意在预示他要杀人吗?”凶手行凶,向来是要隐藏踪迹,越是不为人知越好,可也有那么一些人,心思古怪又张狂,不仅不畏叫人知道,最好还要闹得众人瞩目,一起来“欣赏”他害人的手段。薄若幽思及此只觉不寒而栗,霍危楼已道:“不必着急,我已派人去衙门告知吴襄,眼下吴襄想必已经知道了,鸿儿发现血雀是在两日之前,倘若凶手当真用虐杀血雀来害人,那多半不会今夜便动手,我已让人传话,最好在百鸟园中留人,免得还有其他人被害。”薄若幽紧绷的心弦微松,她便知道,霍危楼行事素来有周全。她请霍危楼二人落座,又上了茶,不多时,程蕴之也从内室披衣出来,得知案子情状,他也听的面上一片沉色,“但凡生了害人之心,便不能以常人所想待之,倘若此人杀人手段暴虐残忍,又有用刑惩罚之意,还杀鸟雀用以预示,那想来是心思颇为诡诈狠辣之人。”胆子不大的人,绝不敢故意向众人露出杀人之意,凶手如此,只能说明其人穷凶极恶,且心性极其狂妄自负,而今日入园搜查和验尸,皆未寻到关键线索,也表明凶手的确是个思虑周全行事利落之辈,这样的行凶作恶之人,是所有嫌犯中最不好对付的。正说着,府门外又有人来,周良开了门,见是侯府派出去的侍卫。侍从入门,至正厅禀告:“侯爷,已经将您吩咐的告知吴捕头了,他如今正带着人重返百鸟园,我们的人也跟着去了,若有事端,会立刻来回报。”薄若幽看了一眼天色,此刻已经至二更时分,倘若吴襄去的晚了……她心头笼罩着一片阴霾,霍轻鸿也听得有些心悸,想到那日所见血雀极有可能是凶手所为,他更有种与凶手打过照面一般的寒栗之感。这时,霍危楼安抚道:“血雀在桂树之下被勒死,可今日衙门的人入园中查问,竟无一人提起此事,倒是有些古怪。”薄若幽亦想到此处,“是了,未有下人提起此事,否则当时我们便该觉出不对来。”“是下人隐瞒,还是凶手收走了血雀的尸体?”薄若幽又道:“扮血雀的江行一个月前死在了湖里,后来凶手都用血雀做引子,他是给血雀报仇不成?”这些疑窦自然是无从解答,且凶手用杀鸟雀的法子来预示自己要杀人,亦是她们的推断,可若说此状只是巧合,也未免太过玄奇了些,何况还会用棺材钉杀鸟雀?薄若幽下意识问程蕴之,“义父,您可知棺材钉最长能有多长?”程蕴之略想了想,“各地风俗不一,用的钉子长短数目也不一,我见过的最长的棺材钉,有六寸有余,钉下的棺盖,直到棺木腐朽也不会松脱,此外有些地方,还有棺材钉越长,辟邪压秽越厉害的说法,有些人生前死时有怨,死后用的棺材钉便颇长。”霍轻鸿先没反应过来薄若幽问这个做什么,待想明白,面色便是一白,“你……你莫非是在想凶手会用杀鸟儿的方式杀人?可人脑袋上尽是骨头,还真能横贯过去不成?”薄若幽看向程蕴之,程蕴之便道:“颅骨并非不可穿透,且人的太阳穴乃是极为脆弱之地,莫说尖锐的棺钉,便是刀子匕首,也可刺入。”霍轻鸿一阵头皮发麻。夜色如浓墨般笼罩四野,薄若幽有些焦心的等待着,若非时辰已万,她实在想去百鸟园看看,如此等候了大半个时辰,跟着去百鸟园的侯府侍从到了程宅中。侍从道:“百鸟园内不曾出事,郡王不在百鸟园,是几个管事负责看守园子,因出了人命案子,大家也不敢大意,都三三两两在一处住着,而捕头查问了那日桂树下的死鸟,本来还无人应声,可说起那死鸟乃是凶手所为,一个管事方才站了出来,是他们有意隐瞒南安郡王,未曾告诉他鸟儿死了,害怕南安郡王责罚。”霍危楼又问:“今夜园内可会留人?”“会,捕头留了些衙差守在园内,他还要回衙门审人,今日下午捉去衙门的几个人都未招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薄若幽听见园内留人,心底微松,忙问:“那棺材钉捕头可拿到了”衙差在园内留守,凶手若要害人,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行动,只是那杀鸟儿的凶器,却可当做证物,侍从颔首应是,薄若幽便觉放了心。霍危楼也觉如此安排乃是最好,见夜色已深,便告辞离府,薄若幽亲自去送他们,待出了府门,霍危楼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抱了一下。屋门之前虽是昏黑一片,可到底当着这许多人,薄若幽面颊一红,“侯爷——”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霍轻鸿已上了马车,此时掀帘朝外看了一眼,又忙将帘络放下,像喝了醋似的一阵牙酸。霍危楼见好就收,又在她面颊上吻了下才返身上马车,薄若幽强自稳着心神只做无事发生之状,待进了府门,方才去抚自己发烫的耳廓。这些日子薄若幽睡得好,极少做梦,第二日一早醒来,便往衙门里去,吴襄将园中柳青几人捉拿回来,可审问了一夜只差用刑了,也未问出什么来,众人对于洵会被害感到惊奇,甚至不觉得园内有谁与他生出了生死之仇。薄若幽听来只觉古怪,“莫非是在进入百鸟园之前结下的仇怨?”这也不无可能,吴襄叹气道:“已经派人去他早前的戏园查了,要花上几分功夫,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扮血雀的江行,与他乃是同一个画舫出来的,不仅如此,柳青和另外两人,他们一共五人,早年间都是一个师父手底下教出来的,只是那老师父的家班倒了,他们几个便各自入画舫戏楼等地,后来阴差阳错被南安郡王看中入了百鸟园。”戏文在大周盛行,自然也有许多戏班在坊间讨生活,有些声望的老师父一辈子醉心于此,膝下会养许多小徒弟,只是要在此道之上有些成就,皆是要天分气运皆不凡之人才可,因而养一百个徒弟,也不定能出个名利双收的角儿。而那些唱不成台柱子的,便大都在画舫戏楼之中做配,此时若有贵人愿意将其买下供养,他们大都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吴襄道:“那老师父是潮州人,从东边一路到了京城,潮州本地杂戏里有一种禽戏,便是将飞禽走兽活人化,加之许多杂耍戏法,唱演起来又热闹又惟妙惟肖,南安郡王乐于豢养鸟兽,也因如此,他们师兄弟竟然又聚集到了一处。”薄若幽眉头拧起,“既有这等纠葛在先,会否有何旧仇?”问至此处,吴襄语气也深长起来,“你别说,他们几个如今皆过双十之龄,最年长的,已经二十有五,可那戏班子是七八年前便散了的,这中间数年,他们大都不在一处,关系早已淡薄,且在戏园之内,几乎无人知道此事,好似他们故意隐瞒。”早年不如何亲厚的师兄弟,如今在同一处又有争宠之故,不提起也不算什么,可如果刻意隐瞒,倒有些古怪了,要打听多年前的旧事,的确要花许多功夫,薄若幽也不着急,只与吴襄提起那鸟雀被杀之事。“血雀被吊死在桂树上,于洵也是被吊死,身上还披着血雀羽毛所制的羽衣,这二者何其相似,凶手好似在惩罚,又好似在祭奠,又或者,只是故弄玄虚叫人害怕,总之,叫人觉得那被类似的血雀不是平白无故出现,既是如此,被钉死钉死的血雀,也像在昭示什么。”吴襄点头道:“你放心,我留够了人手,不仅如此,还让侯炀几个换了衣裳,扮做采买的粗使下人日日往园中跑,我就不信了,凶手当真还能再杀人。至于那棺材钉,我派人去城中查问过,是十分常见的钉子,京城中各家棺材铺都会打。”薄若幽心道如此已经十分周全,便只盼能从查问旧事之中找出线索来,见衙门无事,便告辞往侯府去,霍危楼如今仍在养伤,且那伤口表面虽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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