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绍的平王派人来和周远洄商讨合作事宜,乃至周远洄和平王里应外合活捉了胡碌,其间种种周远洄都没让喻君酌再参与。
周远洄这气生得太久,久到喻君酌从一开始的有恃无恐到后来的忐忑不安,再到后来忍不住怀疑周远洄是不是真的忌惮自己了?
他当初是觉得一军主帅不该涉险才会自作主张,可他联合了周远洄最信任的副将谭砚邦,两人合力欺瞒周远洄。
此事确实是军中大忌。
往小了说五十军棍,往大了说直接杖杀也不为过。喻君酌敢这么做,并非不怕死,而是笃定周远洄会知道他的心意,会领他的情。可渐渐的,他开始怀疑了……
“王爷受伤了。”今日来给喻君酌送饭的士兵带话道。
“怎么会受伤?伤在哪儿,重不重?”喻君酌很是担心。
“不重。”士兵说。
“你帮我给王爷带个话,就说我知道错了,如果他介意,我可以离开大营回京城。但是离开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
士兵去传了话。
周远洄原本听说喻君酌关心自己伤势还挺高兴,听到后边眉头越拧越紧,气得连伤口都不想处置了。
“王爷,差不多了,君酌肯定知道错了。”谭砚邦开口。
“让他继续反省。”周远洄开口。
半日后,士兵又来回话,说喻君酌绝食了。
这招果然奏效,在喻君酌拒绝吃第二顿饭的时候,周远洄亲自去了一趟关押喻君酌的营房。
桌上摆着的饭菜没动过,喻君酌说绝食,连水都没喝过。
营房的单人小床上,喻君酌蜷缩着身体躺着,背对着营房门口。
“你要见我?”周远洄开口。
喻君酌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起身坐了起来。
“王爷……”喻君酌朝他行礼。
周远洄只盯着人看也不说话,令人猜不透心思。
“王爷,属下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周远洄问他。
“属下不该擅自行动,更不该哄骗谭将军帮我。”
“喻君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担心谭砚邦死活呢?”
喻君酌一怔,不敢说话了。
“重说,错哪儿了?”
“属下不该……欺瞒王爷。”
“重说。”
“属下……”
喻君酌说不出来,他自幼没见过这样强势的周远洄,仿佛完全不讲情面,陌生又冷酷,令人捉摸不透。
“说!”周远洄命令他。
“我不会说!”喻君酌忽然抬高了声音,连礼数也顾不得了,开口道:“我以为你知道我的为人,不会猜忌我。我是不该那么做,可我能怎么办,我若提前告诉你,你会答应让我去吗?若你去了被人捉住,南境大营怎么办?”
周远洄走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灼人。
“你怕我回不来,我就不怕你回不来吗?”周远洄冷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几天我怎么过来的?一连数日,我都不敢闭眼,因为我一闭上眼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
喻君酌怔怔看着周远洄,眼睛一点点泛上了红意。
“你生气,是因为我……涉险。”喻君酌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你多英勇,关你几日禁闭,又是寻死觅活要回京城,又是绝食。本王再不来,你是不是还想找条绳子上吊?”
喻君酌窘迫不已。
“我就是想见见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