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你见到了。”
周远洄说着便朝外走,喻君酌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手,央求到:“王爷,求你别关着我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军棍吧,只要你能消气。”
周远洄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小子就是恃宠而骄,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就是故意戳他心窝子。
“我永远不会打你,但你犯一次这样的错,我就关你半年,免得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半年?
周远洄竟然要关他半年?
喻君酌天都塌了!
他见周远洄要走,吓得够呛,便像小时候一样用一种耍赖的姿势将人抱住,口中央求道:“王爷别走,我真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关着我了,半年还不如杀了我?”
“喻君酌!”周远洄被他抱着,不敢用力挣,生怕弄伤了人。奈何喻君酌抱得太紧,搞得他浑身不自在,“快放开,不然我动手了!”
“我不放,你先让人把我放了。”喻君酌又恢复了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耍赖不撒手。
然而周远洄不可能任由他胡来,瞅准时机拉住他手腕,一把将人揪到身前,压在了地上。
一瞬间,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可闻。
“还有别的招吗?”周远洄问他。
“我不止是担心你才那么做,我也想立功。”
“你想立个屁的功,你要是真想往上爬,我把主帅让给你当。”
“我说真的,我不止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朋友,走了后门才入的大营。我不想让人瞧不起,我想做个对你来说有价值的人,而不是一直受你的庇护。”
周远洄居高临下注视着少年的眼睛,被喻君酌眼底的赤诚灼得心口发烫。
“你比任何人都好,对我来说你活着才是最大的价值。”周远洄说:“若有下次,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喻君酌心道,这次也罚得够重了,那么多天都不见他。
“不敢了。”喻君酌说着在周远洄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他上一次这么亲昵,还是去南绍前,当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回来,所以牵了周远洄的手。
“你最好是真不敢了。”周远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营房,临走前让他自己去伙房弄点吃的。喻君酌跟着出去时,看到对方正立在门外,像是在刻意候着他。
“王爷。”喻君酌上前几步。
“少吃点,饿了一顿别撑着。”
周远洄叮嘱完,这才转身走了。
候在一旁的谭砚邦朝喻君酌眨了下眼,麻溜跟在周远洄后边走了。喻君酌知道自己没连累别人,终于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去了伙房。
那日之后,喻君酌确实学乖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以身涉险,哪怕去城里吃个菌子都得提前朝周远洄报备,只因他一年前有过吃菌子中毒的经历。
数月后,南绍新帝登基。
又过了一阵子,喻君酌跟着周远洄去了淮郡。
次年,大渝水师和东洲开战。
不足一月,战事便以水师胜利告终。
战船返航时,喻君酌所在的船不慎触了礁。水师素来训练有素,且人人识水性,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战船是结对而行,就近的船会及时救援。
但周远洄得知喻君酌的船沉了,还是吓得够呛,直到靠岸后亲手摸到人,他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喻君酌冲他傻笑,正想说自己没事,却被一把扯进了男人宽阔坚实的怀中。周远洄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打算把人勒进自己的血肉里似的。
喻君酌知道他害怕,便任由他抱着。
也许是因为这次意外受到了刺激,也许是蓄谋已久,这夜水师庆功,周远洄喝了点酒,酒后在无人的角落拉了喻君酌的手。
见喻君酌没有抗拒,他又借势亲了喻君酌的嘴。
一触即分的吻。
轻得如蜻蜓点水,却在少年心里留下了回荡不去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