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璎却并不想叙旧。
他狼狈不堪的过去无甚好叙,重要的是小宴。于是在若干年后,他拿着萧烈送他的东西讨要人情,“我想用这黑羽令要一个人。”
萧烈问,“谁?”
章璎答,“李宴。”
所有人都知道李宴对辽国意味着什么。
萧烈有些为难,但他看着章璎哀默如死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
他甚至没有更多去权衡利弊。
有人小声提醒,反被斥责,“我大辽江山难道是靠着这一介黄口痴儿打下的?”
他要的都给他。
这是当下萧烈唯一的想法,少帝不会同意,但有他在,耶律德让也没有更多话说。
章璎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容易,他张了张嘴,忍不住得寸进尺,“我可以不做你的妾吗?”
萧烈咳嗽了一声,这次先过了脑子,含糊地说,“这是你们中原皇帝定的,关我什么事。”
他的手下心中腹诽,你连自己皇帝话都不听,什么时候这么听中原皇帝的话。
萧烈在古济逗留不短的时间。
这段时日他通过渠道弄清楚当初的事,辽人在汉宫里也不是完全探不到消息。
他看着手下密报,终于明白章璎入宫真相。
这个孩子,是被人逼迫到墙角,进一步会死,退一步也会死。
而这一切竟全然因为他发善心救了皇太子。
如果善良也有错,杀戮就会盛行。
中原刚刚登基的皇帝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公道。
凭心而论,萧烈这些年娶过妻,只是妻子体弱多病,早早亡故,他的儿子萧山才八岁。也不是没动过娶妻的心思,但看上眼的人太少。
曾有人评价萧烈,他是顶顶聪明的人,也是顶顶自负的人。
亡妻若非死去姐姐的交代,他决然也看不上。
章璎是个例外。
从章璎救他开始,便无法自问对这个孩子心思坦荡。
他无法把他当做女人养在深闺,也无法把他当做男人一样操干训练。
身子骨太弱了,将来也吃不惯羊肉,这可怎么办才好?
章璎不知萧烈一腔愁肠,他得到萧烈言出必行的保证,尽管心中犹豫,却还试着再信萧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