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阳凝视着他,再次确定了这个男人的危险性。但他确实没有第二个筹码,凡事必须谨慎。
他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维兰德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的,时日无多的黑泽先生?”
黑泽阳第一次用上了堪称威胁的语气:“我确实快死了,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于是,黑泽阵下班回来,发现家里一片狼藉。
他养父和他养父打架了。
他推开门,平静地问:“谁能告诉我,一个快死的人,和一个柔弱的家庭医生,是怎么打成这样的?”
黑泽阳装死。
维兰德正在包扎伤口,听到黑泽阵的问题,他眨了眨眼,说:“不是我和阿阳打架,是有歹徒从窗户进来了。”
你叫他什么?
黑泽阵动了动眉毛,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躺在床上的人咳了几下。
黑泽阳捂着嘴,艰难地坐起来,对黑泽阵说:“是维兰德……维兰德先生保护了我……咳咳……”
“呵。”
黑泽阵才不惯着他们两个,既然黑泽阳还没到动一下就会死的地步,他捏出袖子里的手术刀就往维兰德身上刺去!
维兰德反应极快地躲开,他早就知道Juniper会动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第一天!他们才来这里第一天!
两个人打了起来,直到邻居小心翼翼地来敲门,问他们家是不是又进了歹徒,黑泽阵才停手,拍拍身上的灰尘,披上外衣遮掩伤痕,走到了门口。
他打开门,礼貌地对邻居说:“抱歉,我父亲怕老鼠,刚才打死了一只老鼠,还有一只,我会马上解决的。”
银发的少年很有礼貌,虽然不怎么笑,但就是很让人信服的类型,邻居看到家里的一片狼藉,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话。
但邻居有个问题:“那位金发的先生是你的父亲?”
黑泽阵说是。
邻居:“但上午来的时候,他说银发那位才是你的父亲。”
黑泽阵说他俩都是。
邻居:“……”
邻居的表情几经变幻,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在他要问的时候,维兰德走到门口,按住了黑泽阵的肩膀,对邻居解释说:“这孩子走丢过,我是他的养父,那位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等邻居走后,黑泽阵回到家,反手关上门,回到了卧室。
黑泽阳迟疑地问:“什么叫还有一只?”
该不是说……我吧?
看了黑泽阵和维兰德打架,尤其是两个人都直接拿刀往要害捅的打法,他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但那个暂时不重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你要殴打你的病号父亲吗?就算我们只是表面父子?
黑泽阵把刀扔给维兰德,问黑泽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泽阳:“……”
他没回答,于是黑泽阵转身,说我去做饭了,还有,别让我再知道你们两个打架。
第二天,黑泽阵出门上班了。
黑泽阳知道黑泽阵的耳朵有多好用,所以昨晚两个人根本没有说什么,现在黑泽阵离开,他终于找到机会问维兰德:“你确定他会听你的话?”
他很怀疑。
他现在很怀疑维兰德先生到底是怎么从黑泽阵手里活下来的。
维兰德镇定地回答:“嗯,他被我洗脑过,不可能真对我下杀手。”
黑泽阳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最好是在开玩笑,维兰德先生。”
维兰德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端着杯咖啡,轻飘飘地说:“你可以问他是不是真的。”
那天傍晚黑泽阵回来,黑泽阳沉默很久,还是问他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