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你们又在何处交易?”江荣将刀刃逼近几寸。
“他让我们把银票存入长生库中,换取对应的药引凭证,每月初一便会有人根据凭证来送货。”
“那人我不知道姓甚名谁,我只记得他脚上总穿着一双草鞋,皮肤黢黑,模样……”
掌柜余光瞥了眼一旁远处的柳昭虞,“模样倒是与这位公子有几分相像……”
紧握刀柄的手陡然握紧,江荣看向远处的柳昭虞,眼底闪过一片冷光,却在下一刻收起手中的刀刃,温柔一笑。
从药铺出来后,柳昭虞便一直觉得江荣看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另一侧,江荣回头望了望一直打量自己的衙役——
临到客栈,江荣却突然称自己有事要办,让柳昭虞先回去。
夜过戌时,柳昭虞特意路过江荣的房间,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他们二人却没回来,柳昭虞在房门外徘徊半晌,正思索着,突地余光瞥到拐角处有一抹衣角闪过。
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躲闪迅速,柳昭虞没看清他的容貌。
客栈二层虽有四五间客房,然除了柳昭虞这间还亮着,其余应都无人入住。而且此人不像是落脚的,更像是跟踪她的……
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柳昭虞只觉得指尖骤然发凉,脊椎窜起一道刺骨寒意。
倏然推门入房,攥紧门栓猛力回拉。
后背贴着发凉的木门,听到外头许久没有声响,柳昭虞才敢轻呼一口气。
矮身钻进床榻最深处,柳昭虞将被褥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然人本就昏沉,后半夜实在熬不住,脑袋耷拉了几下,便沉沉睡去。
窗棂忽被夜风撞开,帐幔翻飞间,卷进几片枯叶。
冷风钻入床榻,风掀起黏在脖颈上的发丝。
睫毛颤动几下,柳昭虞迷迷糊糊间,听到床榻旁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嘎吱声。
嘎吱——
嘎吱——
脆响声愈发靠近,在靠近床榻时忽而停住。
勉力睁眼,视野模糊间看到一个黑色身影。
柳昭虞原本迷糊的脑子瞬间惊醒,指尖悄悄摸向枕下的木簪。
待那人影忽然逼近床沿,柳昭虞猛然坐起,抽出木簪,狠刺向对方脖颈——
簪尖离黑影仅半寸时,那人却骤然侧身,木簪堪堪擦过来人肩侧。
柳昭虞顺势拧转腰胯,右手攥紧簪柄,又朝来人刺去。
簪锋离他咽喉仅剩半寸时,那人手掌如铁钳般突然扣住她腕骨。
“是我。”
见柳昭虞抬膝便要顶向他□□,江荣连忙开口。
怎么是他?柳昭虞心中虽有疑惑,握着木簪的手却卸力了几分。
“你来干嘛?”
没好气地看了眼江荣,示意他松开握着自己的手。
江荣非但没松手,反而指节骤然收紧。
她本能后撤,却被江荣顺势拽近半步。
两人距离不过半寸,江荣突然附身,垂落的发丝扫过柳昭虞锁骨。
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色,柳昭虞不自觉地吞咽一声,只觉得整个人在发烫。
然下一秒江荣的话却让她后背发凉。
“莫出声。来刺杀你的人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