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替他们先垫一脚。”
“他们要真不想看我起营,就得自己派人来立。”
“否则——”
“我北平立得起旗,也立得起规矩。”
“人心在哪,旗就挂哪。”
“这旗要是挂在一口能活的锅上。”
“那比挂在南朝天子帽子上,都值。”
第三日正午,北平东港。
麻布图上的三口,都有人站上了。
北河转驳口,程敬亲自盯着,把旧盐帮的三十条渡船按吨位、舵手、吃水深浅分成了三档。
一档装兵,二档装甲,三档装粮。
每条船挂麻绳号,插红布头,每一艘调令都得过手签,错一个码头不发船。
南岸渡舟点,老水手邢满坐镇。
这人当年在扬州管过驳船,后来躲水匪逃出来,耳朵聋了一边,但指头比谁都准。
只认手势,不认人,谁敢抢先船号,他就骂一句:
“水上先乱了,岸上命就全断了。”
通州副道线,程敬干脆把自己铺盖扔在港口边一间破屋里,昼夜不回水段营。
谁调人、谁调粮、谁来递条子,都得过他那张破桌子。
他一句话传出去:
“我程敬不是兵。”
“但要是调度线走不稳,那谁别想活着回北平。”
北平战时府。
张弘范拿着调度图跑进屋。
“老朱,程敬他干成了。”
“三口全开。”
“港线通了,第一批试船今早从北河送了一车粮,一车弩,一车火膛。”
“到了。”
“没撒、没慢、没折半。”
朱樉坐在一口小铜炉边,烧着姜汤,手边是一张竹签立着的纸牌,上头四个字:
【水营草令】
他没抬头,只淡淡说了句:
“成了就让他挂旗。”
张弘范一顿:“真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