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朝中不管跟这事有没有牵连的,全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杨大人,你这趟差事办的不错,北境多收的税不是你去才有,该怎么查,查到谁,这事当然还得办。”
“武三思,你一心为国为民,为朕弹劾奸佞也没错,但凡事都要讲规矩,不能空口白牙,就构陷朝中重臣!”女帝三言两句,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贪赃枉法是要查的,但是这事儿跟杨国忠没关系,要查也不能朝这个方向查。
所谓谁收的税,谁贪得银子,拿谁问责就是规矩。
至于武三思这边,女帝的意思也非常明白,你们斗可以,但也一样不能坏了规矩。
两边各打板子,这就是女帝的帝王之术。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大唐的天是青天,大唐的朝廷有她在就不会乱。
“陛下英明!”
众臣高呼英明,山呼万岁。
一场朝会的博弈,也随着女帝拍板而落下帷幕,谁都没有看到,杨国忠,武三思这风口浪尖上的两人,却是齐齐的舒了口气。
他们斗是常事,可不意味着斗就是安全的,没准哪天女帝要倒向一方这是谁都猜不准的。
可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下了朝,杨暄搀扶着父亲,两人缓步走出重重宫围。
“好啊,你小子今天真是不赖,居然把武三思那老家伙给逼的差点跳脚,哈哈……”杨国忠看了看儿子,对他已经是非常赏识。
之前在草原出使崭露头角,而今朝堂上压制武三思明辨忠奸,杨暄虽年轻,但有些地方却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父亲,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样构陷你。大唐多少事压在您的肩膀上?您要是奸臣,这大唐哪还有忠臣?”杨暄喘着气,这会儿都没平息下来,刚才的朝会,他可是真的被逼急了,动了大肝火。
“放心吧,圣上要修寝宫,北境还有个李贤虎视眈眈,陛下还要靠着我这把老骨头,替他修寝宫,为她平李贤,你父亲就算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杨国忠轻轻笑着。
杨暄也并没有意外。
天下都是圣上的,他们家贪几个银子,圣上会不知道吗?
关键是为圣上办事儿分忧,这才是为官之道最最重要的核心。
“所以这李贤一定不能剿,也一定不能叫他做大了。只要李贤在,我们就倒不了,圣上就还需要我们。”杨暄舒了口气,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借着武承嗣一封弹劾奏章入局,再把他们杨家跟北境绑定,只要北境的事不能平,杨家就能一直屹立不倒。
“你可算长大了,不枉为父对你的教导。你说的不错,李贤不能不剿,也不能让他做大,所谓北境的战事要打起来,要打出一点成绩来,这就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户部拨了一百万两银子给陛下修寝宫,那北境的银子理所当然的要少一些。”杨国忠老眼半眯着,笑的有些奸诈。
打仗打的就是银粮,户部控制住银子,就能时时把握住北境的局势。
“父亲高明!”杨暄眼睛一亮,再看父亲已经很是崇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