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昶和镇北王都清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然,退潮后,圣上特意让内侍把父子二人请到了御书房。
圣上神色疲惫,却还是硬撑着,不肯在臣子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将一份奏书递到两人面前,压下喉咙的痒意:“这份边疆递上来的奏折,你们看看吧!”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镇北王才上前一步接过那折子,快速看了一遍。
这是边疆的知府上奏的,他哭诉了边疆因干旱缺水,边上的蛮夷为了抢水,频频进犯,边疆的将士和百姓都苦不堪言,请求朝廷想法子解决干旱问题,并派兵支援。
镇北王看完便眉头紧锁,转手把折子递给了霍昶。
霍昶看过后,亦是沉默许久。
圣上锐利的视线落在他们脸上,不放过他们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良久才问:“对于边疆干旱,蛮夷进犯一事,你二人有何看法?”
镇北王思忖片刻,立即表忠心:“蛮夷进犯边境,杀掠百姓,无视天子君威,臣愿带兵前往边疆杀敌。”
顿了顿,又面露为难:“只是这干旱之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圣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带兵打仗可以,但解决干旱的问题,他无能为力。
可要打胜仗,那就必须解决干旱带来的诸多麻烦。
否则,镇北王带兵过去,也是送死。
就算圣上不把镇北王父子的命放在眼里,他也得考虑下底下数万将士的性命,就这么送去边疆送死,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这是把难题又给他抛回来了。
圣上面色不悦,转头看向边上的霍昶发问:“你怎么说?”
霍昶能怎么说,他的想法与父亲想法相同,可若是这么说,显然不是圣上想听到的,他斟酌许久才道:“解决干旱一事,并非易事,还是得同几个了解边疆地形河流大致情况的官员商讨,才能决定到底是就近引水,还是挖井以缓解干旱。臣对这些知之甚少,不敢妄言。”
显然,圣上对这个回答也不满意,但他心里也知道干旱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借题发挥:“你二人莫不是对方才在朝堂上被弹劾之事,对朕心存怨怼,所以才故意推脱,不肯为朝廷效力?”
霍昶和镇北王忙下跪,口中称不敢。
最后,父子二人被大骂一通赶出御书房,说他们既然这么想上战场,那便早日准备,择日出发。
这话多半是气话,没商讨出解决干旱的问题前,是不会让将士们出发的。
所以,霍昶二人只是面上害怕,心中并没有多担心。
容熙华听闻霍昶要被派去边疆打仗时,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成亲快一年了,上一世,霍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