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地上的地砖来说,可是原料难得,且制作过程极其繁琐的澄浆砖,一般只有皇家和亲王家中才能用得起,可柳丞相一介臣子,家中竟也能堂而皇之用上这样的砖,可见其在朝中的地位。
姚文安想,这样的人若是日后能为己所用,定然能为自己提供不少助力,或许自己登上皇位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
他恭恭敬敬地跪在柳丞相对面,只听对方苍老又带着些上位者威压的嗓音响起:“你方才说你有法子,能解决当下干旱的情形?”
姚文安收敛心神,纠正了柳丞相的用词:“回大人,姚某不敢妄自尊大,没有能力解决干旱之事,只是有法子能缓解一二,能让京中的百姓多存活些时日。”
柳丞相先听他说自己不能解决干旱之事,心中便有些不满,又听他说能暂缓一二,到底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只听姚文安继续道:“在下在郊外发现了一处新泉眼,那泉似乎是趵突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是使用得当,定能助百姓多撑些时日,等天气没那么炎热了,或许就会下雨,到时,百姓也不用再为水发愁了。”
听说他找到了趵突泉,柳丞相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反问道:“外面的人都把井围起来卖水,为何你不借此牟利,反而就这么直白地告诉老夫。”
“别告诉我,你一心为民,视钱财如粪土?”
最后这句话,柳丞相明显是带了几分讥讽,并不相信天底下还会有这样无私的人。
换句话说,这人若真是无私,便不会巴巴地跑到自己跟前,而是早把趵突泉的事宣扬出去了,外头也不会有这么多百姓渴死。
姚文安也听出了柳丞相话语中的不屑,不过他并不在乎,他来找柳丞相,不就是为了能谋个官职吗?
于是十分坦荡地冲柳丞相行了一礼:“不瞒大人,姚某确实有私心,我曾是六品礼部主事,因前几个月搜查胡人时被无辜牵连丢了官,望大人能看在我找趵突泉有功的份上,让姚某再重回官场。”
柳丞相眼眸眯了起来,这人竟与当初五皇子谋反一事有关,但他如今只是丢了官职,人还好好活着,想必确实没惹大祸。
以他如今的地位,对方若真有才华,他在背后推一把也不是不行,只是,就凭他找到了这趵突泉,也只是让京中的百姓多了一处取水地而已,并不值得他花费精力扶持。
柳丞相故作为难地开口:“既然你是因此事丢了官,那便是朝廷的意思,老夫虽是丞相,可也不是想让谁做官就让谁做官,你若想重回礼部,恕老夫无能为力。”
姚文安眉头紧皱,柳丞相竟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自己的要求,那自己不是白白把趵突泉的事告诉他了?
柳丞相显然也是个老狐狸,如今圣上下旨,命将士和官员们四处寻找水源,姚文安就算不告诉他那趵突泉的位置,派出去的官员和将士也迟早能找到的。
所以,他觉得姚文安提出恢复官职的交易并不值。
不过,他倒也不打算让姚文安空手而归。
就在姚文安纠结不已时,柳丞相又开口了:“你寻找着趵突泉,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不如这样吧,我派人手助你守住那泉眼,你将泉水卖给京中百姓和权贵,所得钱财,咱们三七分账,你可愿?”
姚文安思索良久,他先前不敢卖水,就是觉得没有靠山,如今柳丞相既然不肯给他官职,能得些钱财,倒也不枉他跑这一趟,于是咬咬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