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到宫门,足足一刻半钟的时间,沈云舒始终将头埋在裴准怀里。
这场景,和之前某次一样,却又不一样。
裴准能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手很紧,喝醉的人不会控制力气,竟让裴准感受到一股窒息感。
裴准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脑袋在自己怀里蹭啊蹭的沈云舒,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
面皮这么薄的一个人,待酒醒了,不知要羞成什么样呢。
但,那又如何呢,他们是夫妻,合该如此。
“裴准……你身上……好暖和。”
沈云舒迷迷糊糊地说,似乎这会儿酒劲儿更上头了,她竟醉得更加厉害。
“嗯。”
宫灯在风雪中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映在朱红宫墙上,忽长忽短。
周围投来不少目光,或是好奇,或是揶揄。
没想到,就算是裴准这般冷心冷情的人,娶了媳妇也是这副德性。
在众多目光的包围下,裴准忽然转头,直直与苏成对上视线。
苏成眼中的嫉恨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被裴准抓了个正着。
夜风似乎更冷了些,空中忽而飘起细细密密的雪花。
裴准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将沈云舒完全罩住,对苏成露出一个极其冷漠的眼色,便紧紧抱着沈云舒,大步流星地向宫门口走去。
随山连忙撑开备用的伞,追了上去。
“你在看谁?”
十一皇子冷不丁地开口。
苏成一个激灵,连忙垂下头:“没、没什么。”
“是——吗?”十一皇子轻笑一声,拉长着语调,语气轻佻。
苏成一时局促,不知该如何回答。
十一皇子似乎也并没想让他回答,转头走了。
身边的小厮已为他撑起油纸伞,徒留苏成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打了个冷颤。
苏成反应过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
一刻半钟的脚程,被裴准缩短了半刻钟,他先行一步,将沈云舒送到马车上,隔绝了风雪。
“唔,别走。”
沈云舒骤然被他放下来,很不开心,哼哼唧唧地抓住他的衣襟。
“不走,不走。”
裴准更放低了声音,像是怕惊醒什么,小心调整姿势,让她在坐垫上坐好,又解下披风给她盖上,还不忘往她手中塞了个暖炉。
马车内烧着炭火,沈云舒黏着裴准没多久,就开始嫌弃他热,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脸上,将他往一边推。
裴准彻底没辙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良心的。”
沈云舒抱着暖炉,头歪在一边,已然睡熟,训斥的话半分不入耳。
两人在马车上待了没一会儿,镇国公和乔氏便赶来了。
风雪有些大,裴准探出半个身子。
“云舒可好?”
“已睡熟了。”裴准侧身挡住飘进车内的风雪,语气平淡,“爹娘也赶紧回马车上待着吧,莫要惹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