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吴吉语刚刚说的,我打他,不仅他舅舅要找我麻烦,我舅舅也要找我麻烦。”
白微澜嗤笑道,“我以前还真是个傻子。”
小时候他舅舅把备受欺辱的白微澜接到府上,六岁的白微澜还以为重新有了个家。
失望多了,后面看淡了,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他舅舅给白微澜的永远是规矩礼教和呵斥。
宴绯雪道,“那你舅舅更加不可能救咱们吧。”
白微澜笑笑,“没事,谁让他养出了个白眼狼呢。”
他挑起一抹弧度,慢慢开口,好像随着这话落声,他和舅舅之间微薄的情谊也变成了算计。
“我手上有他致命的把柄,他不得不帮我们。”
宴绯雪惊讶。
白微澜道,“是不是觉得我挺白眼狼的。”
宴绯雪沉默了会儿,白微澜眼里成竹在胸的亮光渐渐暗淡了。
宴绯雪立马摇头,“不是。”
他伸出手心,白微澜把自己手心覆上,两人握着手,白微澜坐在书案上,就这么看着椅子上的宴绯雪。
宴绯雪道,“一定是你舅舅让你察觉到了危险或者敌意。”
“不知道,总觉得不对劲,于是就留一手。”
“而且,也多亏了吴吉语送上门来,不然我还在想如何通知到我舅舅来找我。”
“看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来。”
就像从小到大一样,平时舅舅不会管束他,但他在外面惹祸了,第一时间押着他不由分说去道歉。
以前白微澜对舅舅还抱有幻想,觉得是他救了自己是自己唯一的家人。舅舅像父亲一样威严呵斥自己,他对自己还是关心疼爱的。
但是经过十六岁大病一场,两年后他舅舅把他送回白府冲喜;他在鬼门关过了一趟,心里只剩下冷漠和无处发泄的恨意。
等他舅舅找来,一定又是劈头盖脸的呵斥,如果听到他的威胁,一定怒骂他白眼狼。
不过先找来的,不是白微澜的舅舅。
先来的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进来,没自报家门,只是扫了一眼白微澜,然后一脸厌恶的打量宴绯雪。
不言而喻,两人都知道她是什么人。
“真是生了一张下流胚子脸。”赵书蕴满眼高贵鄙视道。
宴绯雪反唇相讥,“真是开了眼,宴府的女主人竟也和粗鄙的市井泼妇一般。”
这话无异于杀人诛心。
赵书蕴最忌讳旁人说这个。
把侯府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都是她引狼入室。
全京城都在看她的笑话。
他们有什么资格看笑话,她是文渊侯府的主人,那些低贱的蝼蚁只能嫉妒背地乱嚼舌根子。
她瞧不起宴绯雪,此时被这么说,她暴跳如雷抬手扇去。
不过白微澜抬手就折住赵书蕴的胳膊,狠狠推了出去。
珠钗乱晃。
要不是旁边嬷嬷扶着,人就趔趄倒地了。
“大胆,一个死刑重犯,竟然敢冒犯二品诰命夫人!”嬷嬷忠心护主呵斥道。
宴绯雪漫不经心笑道,“可惜呀,二品诰命夫人也守不住百年文渊侯府,百来之后,有何颜面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