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望着虚空,“我这辈子确实也算一条毒蛇,我手上沾染的脏污血迹数不甚数,你说我死后会下地狱吗?”
不待宴绯雪开口,就见花娘暗淡不清的眼里有一些笑意,“我该被百鬼缠身被冤魂索命,但我也不怕,你娘一定会帮我的。”
说着,她眼里满是依恋的想念,“她是这世上这最温柔的人,她一定不会嫌弃我满身血迹,她一定会给我擦洗干净……”
“可是我还做的不够好,让晏晏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不,花娘,要是没你和娟娘一明一暗的庇护,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但是花娘喃喃自语听不见宴绯雪说什么,只见她又一改面色的温柔笑意,眼里浮现淬毒的冷意,像是仰着下颚俯视所有男人的嘲讽。
“世人都说婊-子下贱,他们自诩把我当做玩物,可他们不过是玩弄的一具躯体,我却掌控了他们恶臭腐败的灵魂。被我迷的五迷三道,各种药粉一下,他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就连先皇也不过如此,还专门修了从皇宫到楼里的暗道,时常带着宠妃扮演各种戏码。”
宴绯雪闻言一怔,皇宫有暗道通向风雅楼……
宴绯雪握着花娘的手道,“花娘,那暗道在哪里?”
但花娘精力支撑不住心里燃烧的厌恶仇恨,眼皮耷拉渐渐昏迷睡了去。
宴绯雪给娟娘捏好被角,息了灯火,安神香慢慢弥漫,花娘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宴绯雪两人轻声出去了。
宴绯雪道,“澜哥,暗说皇宫肯定有很多密道,皇帝会不会从风雅楼里的密道逃出来?”
“存在一定概率,要不我们带人去探探?”
两人一拍即合,一架马车从王府后门出去了。
马车上,白微澜有些不开心。
宴绯雪打扮的很妖丽,额间还勾了红艳的梅花钿;一向很少涂脂抹粉的他,眉眼勾勒着靡艳的妆面,只低头出现在白微澜面前,还没抬眼就把白微澜魂勾走了。
他身上穿着轻薄突显腰身的层层薄纱,红霞似的薄纱一直缀在白腻的脚踝处,秀巧的踝骨上画着一小朵春睡海棠。
外面系上雪氅,遮掩了这一身迤逦的春情薄红。
“逢场作戏,澜哥到时候会不会?”
白微澜哼了声。
宴绯雪凑近亲了下白微澜的嘴角,“乖啦,等我们混进楼里就好了。”
此时风雅楼正灯火阑珊欢声笑语,门口华丽的马车一辆辆停下,全是些衣着光鲜的男人。
马车停下,白微澜才把宴绯雪从自己身上放下,惩罚似的抹掉他嘴角的水渍,宴绯雪唇上的口脂被他全吃了。
宴绯雪刚带好面纱,一道玄色大氅袭来,冷风还未入颈,他已经贴在白微澜炙热蓬勃胸口上。
视线一片漆黑,微微仰头只见白微澜性感的喉结和线条流畅的下颚。
一进楼里,宴绯雪就闻到那熟悉的香味,黏腻香甜像是要钻入骨子里的跗骨之蛆。
楼里的香薰烛火都带着点催情作用。
周围莺莺燕燕声袭来,宴绯雪感觉抱着自己腰背和双膝间的力道更紧了。
宴绯雪躲在大氅里看不见外界情形,只小声道,“澜哥,紧张了?”
然而下瞬间一丝亮光挤进缝隙,他被突然俯身的吻亲的猝不及防。
宴绯雪懵头的时候,只见大氅缝隙全部合上,只听见白微澜抬头凶道:“滚,看什么看。”
原本凑上来的老鸨一顿,这爷生的俊美又贵气还是生面孔,见他怀里抱着人,老鸨出于下意识防范上前询问。
没巧这主这么猴急,打扰了他的雅兴。
“安排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
老鸨连连赔笑点头,然后安排丫鬟引路。
耳边丝竹环绕歌舞靡靡,上了三楼后,宴绯雪耳边才清净了很多。
开门进门,等白微澜打发丫鬟走后,宴绯雪才出声,“放我下来吧,这里应该是最贵的雅间了。”
宴绯雪凭着记忆闭着眼也清楚楼里的格局,自然清楚这间最贵的雅间也只是面向普通富贵出身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