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现他喜欢躲在阴暗处望着阳光。
他那时总觉得阳光不是如表面看起来的暖和,人们之间也多是面上其乐融融。
他那时候没想到,觉得阳光冷是因为他躲在暗处身上还是阴冷的。
他觉得人心多是阴暗,那是因为他以前在楼里看的都是阴暗的人。
他从楼里逃了出来,但是厚厚的心墙还没有拆掉,善意和阳光如何能照到他身上。
是白微澜每天嬉皮笑脸拉着他进阳光下玩耍,还说他一定保证没人敢辜负他的善意。
他看着像个正常人,但心底早已有裂隙也被楼里浸染了污浊;像是一块有瑕疵裂纹的玉,是白微澜捡起来视若珍宝。
白微澜小心洗干净裂缝污渍,迎太阳高兴的说他是闪闪发光的宝贝。
还说玉的裂缝缺口都是为了迎接更多的阳光,绽放更多的光芒。
白微澜才是他的宝贝。
如果没有遇见白微澜,他现在也不能出现在京城,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座满是梦魇的楼里。
宴绯雪想着,看向正认真剥一粒粒松子的白微澜,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不正经笑道,“媳妇儿,收敛点,你眼里的情谊快把我淹没不能呼吸了。”
宴绯雪凑近。
他轻声道,“抱我。”
“我帮澜哥呼吸。”
……
风雅楼里歌舞升腾,巍峨严肃的皇宫里正厮杀一片,热血浇染模糊了月色。
养心殿内,新帝听见殿外嘶吼刀剑声,他身着明黄寝衣,神色惊惶连连后退。
身边的太监尖促着嗓子不停大喊护驾护驾。
砰的一声,门外厮杀声骤听,新帝耳朵眼里只听见门扇被重重的撞开。
门外火光烧天热血晃眼,只见他一直畏惧的摄政王正提剑跨了进来。
“皇叔,你果然狼子野心!”
奕王一身银光甲胄泛着血光,他手里的长剑正滴着血珠朝大殿逼近。
新帝前面的护龙卫立即上前阻杀,但很快奕王身后涌进来一群精勇亲卫,厮杀一触即燃。
幽幽烛火中,刀剑晃眼,整个大殿瞬间弥漫血腥气,就连九龙缠绕的殿柱都似摇摇欲坠。
新帝前面还有五人护着,他一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奕王一步步持剑紧逼。
“皇叔,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谋逆,是不是真如仁亲王说的你杀了先皇!”
奕王自然不会与他多费口舌。
直接提剑要斩杀新帝。
他们的仇怨自先皇起就结下不解之仇。
当年他向先皇求赐婚不成,先皇还派人给白家送贺礼。
不仅如此,奕王出征在外六年,出征前曾经嘱咐过亲卫暗地里照顾周相宜。
先皇知晓他动作后,竟然三番五次派人刺杀周相宜。
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亲王与富商争女人的皇室丑闻。
后面和北漠最后一年决战的时候,眼见胜利在望,他声名显赫功高盖主,先皇起了猜忌之心亲自御驾亲征。
这一桩桩的事情,周相宜的病逝,点燃了奕王心底对手足的滔天仇恨。
外加上先皇知晓包括周家、文渊侯府等绝大半官员贪墨军饷,竟然没有严惩查办,而是把一个女人推了出去。
后来奕王和先皇争论过。
“做官哪有不贪的,朝廷给的俸禄不够支撑他们锦衣玉食,但朕能给与他们权利去享受,这样百官才能为这江山社稷所用。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军饷他们自己能解决。”
“再说这些贪官你要朕全部杀光?那这江山不就大乱,还有谁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