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百口莫辩。
“她真只是一个小妹妹,现在还是陌生人。”
宴绯雪上下打量他一眼,看着白微澜急地鼻尖都冒着细细汗渍,他缓缓道,“还真是陌生人,你都忘记她叫什么了?”
说一个“她”子,总觉带着某些暧昧的刺耳。
“周淡染”
“哦,你以前怎么叫她的?”
“……染妹。”
“嗯……那除了写话本和手信外,你还给她做了什么?”
“周淡染比我小几岁,她性子跳脱贪玩,要我给她做功课,有时候还会请教问题。还有要我上树给她捉知鸟。”
“哦,看来还花园扑蝴蝶了。”
“嗯。”
白微澜说完就心虚低头,宴绯雪只觉得满肚子气在乱蹿,他捏了捏眉心,低声道,
“你对儿子都没辅导过功课,你对儿子都没这般耐心过。”
声音平静不轻不重,但足以令白微澜惊慌到头皮发麻。
白微澜欲哭无泪道,“咱们儿子这么聪明,哪需要我辅导功课啊。”
一旁奕王默不作声笑话儿子真傻,宴儿一问就招了。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坦诚布公更加难能可贵。
宴绯雪慢慢起身,白微澜见他一副风平浪静的面色心里越没底,他抓住宴绯雪的手腕道,“晏晏你打我吧。”
宴绯雪看他一眼道,“我打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别憋在心里,我也恨我之前把仇人当做亲人。”
宴绯雪眼皮跳了跳,这种把仇人当做亲人的懊悔与自我痛恨,他经历过。
此时看着白微澜惶惶不安的望着他,宴绯雪心里有些难受。
他伸手抚平白微澜紧蹙的眉头,轻声道,“没事,不气了。”
白微澜定定望着他,“真的吗?”
宴绯雪摸摸他脑袋,“嗯。”
宴绯雪说完,就要朝门口走去,白微澜立即拉着他袖子,“你说了不生气了。”
宴绯雪笑笑,“你还不允许我去找苏大夫散散心啊。”
“哦,那你去吧,我晚点去接你。”
书房重新关上后,白微澜委屈可怜的脸色顿时一扫而光,他转头看向奕王,声音慢而沉:
“周家贪墨军饷、科举舞弊、结党营私贪污腐败朝廷,男丁全部处死,妇孺与族人全部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做不做的到?”
奕王也不是妇人之仁,何况周家本就罪该万死。
听见白微澜刚刚说的错把仇人当亲人,他对周家恨不得诛灭九族。
宴绯雪出了王府后,马车并没有朝苏大夫的忠勇侯府驶去。
小六疑惑对车帘里的宴绯雪问道,“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宴绯雪没出声。
直到马夫将马车停在了周府门外,小六才知道宴绯雪的目的。
可小六觉得宴绯雪堂堂王妃没必要来这种罪臣府邸,更何况,周家的人都太肮脏了。
周家的奴仆都跑光了,此时空落着一个大宅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