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结结实实地轮在士兵还未完全挺直的小腹上,震得那人嚎出声痛苦的大叫。
“臭娘们,”把司阴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夏荇疾跑的背影,冲身边不敢动手的下属啐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追啊!不能近她的身就给我放箭!”
今天要是叫夏荇跑了,杜雁秋能给他们全丢去雨林里喂蟒蛇。
属下被劈头盖脸一顿批,总算颤颤巍巍地搭起弓箭,回道:“将军,好,好……”
昏黄的日光如雨,激得绑了红绸的箭矢滑出耀眼的一道白。
锋利的尖点后,夏理事不知为何,一个利落的停步回转,身后衣摆旋成个完美的圆形。
她速度不够,追上来的又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压根来不开什么距离。
草叶飞扬,那些人眨眼间和她就只差了几步。
“怎么回事,她怎么……”
追兵看着她面上似有似无的笑,直觉有股难言的不对劲爬上脊骨。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西南的茂盛树丛真的是藏匿踪迹的最佳的地点,他们既然敢骗人做局,就得做好被反利用的准备。
“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情干多了,”夏理事抬眼,抬起的手里握着个流苏长长的玉符,“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羽箭擦着她的肩膀而过,带下一小片布料。
局势随话声扭转。
埋伏在周边等信号的侍卫黑压压地扒开草丛,挡箭的挡箭揍人的揍人,最有眼力见、知道拿下谁功劳最多的几个人摩拳擦掌地围住把司,过了没多久就给人五花大绑地放倒在夏荇脚边。
风虽然没有昨日火攻的程度,但还是足够把夏理事没梳干净的碎发吹得乱七八糟。
夏荇稍微弯下点腰,打量几眼地上的毛毛虫,指了个人:“你把脚踩他背上,踩严实点。”
“好嘞理事!”侍卫并不客气。
重甲将红泥地磨出模糊的人形。
视线里只剩下了夏荇淡色的衣角和草地群山后过渡耀眼的晚霞天幕,把司咬碎一口牙,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而说话更加大胆:“臭娘们,你不就是有几个钱才被捧起来,女人懂个屁的打仗,呜……”
不用夏理事说,踩着他的人就相当自觉地又给了他一脚。
肩膀上擦出的伤口貌似见了淤青,在风中火辣辣地疼。
在场侍卫都很有眼力见地低下头,夏荇随便从箭矢上取了段红绸下来,在指间抚平折叠。
木棍敲了敲把司的头,夏荇轻笑道:“是觉得女人不懂打仗,还是觉得木兰挡了晋升的路,你自己心里清楚。”
肩膀处松松垮垮的红绸尾端飘在风中,竟叫得她比晚霞还要惹眼。
“还有,”夏理事听见急促赶来的马蹄声,脚下离去的步子都走出了几步,想了想又折回来道,“你被撸下来纯属活该。”
把司闻言。愤愤不平地抬起头,又被人迅速地摁回地里呜呜呜:“。”
“身为将军不想着为百姓服务,一门心思想着权利钱财名声,连战事都能当儿戏……”
夏荇说着说着摇摇头,颇有种觉得朽木不可雕的感觉,连骂都懒得骂了。
她偏过点头,交代道:“回去吧,把他和那些人都抬走,交给夫人按律法处理,”
“是!”侍卫高声应答,熟练地把司往肩膀上一丢。
“理事理事……”
还没走出草地前面的那片竹林,夏荇就碰见了急匆匆赶来的谢初时。
谢小将军带着几百号人的队伍,赶个路找人赶出了能再把南安再打趴八百遍的气势,腰间挂着的长剑随时准备出窍。
等远远看见了夏荇,她一甩马鞭催得更急了,声音混在风中,焦急地传到夏荇耳边:“理事!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夏理事无奈地冲她招手:“没事,你先把马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