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晏眸底划过诧异,过去某些片段,顷刻间被串联了起来。
回想起那天许岁倾拿了奖,请自己去OldMill吃饭。
除去经过酒吧吧台上楼时,她明显地视线凝滞以外。
上完菜,不过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过头就发现那调酒师就站在两人餐桌旁边。
不知道和许岁倾说着什么,气氛莫名地诡异。
再加上昨晚太过反常的表现,让季斯晏很难不产生怀疑。
港城两个字,像是隐匿在尘土深处的符号,引得他眉心紧拧。
上次去码头,在轮渡已经驶离之际硬生生地叫停,把人抓了回来。
当时的目的地,也是港城。
季斯晏微眯着眼睛,视线落到正对着办公楼的丽妃河大桥。
而中间,矗立着著名的光明纪念碑。
这会儿还不到中午,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纷纷举着手机拍照,或是纪念,或是打卡,都要在计划的地点留下身影。
看着看着,眸中涌出一张脸在跳跃。
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长裙,随意地扎了个马尾,朝自己边开心地招手边展露笑容。
嘴唇两边有浅浅的梨涡,眼睛弯弯的像是皎洁明月,很是纯真。
程牧汇报完就是一阵沉默,摸不准季斯晏态度,心中越发忐忑。
犹豫了好久才敢出言提醒,打破静谧,“季先生,要不要我把人……”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斯晏沉着声音打断,“暂时不用。”
他手随意地搭在座椅扶手,身体仰靠在椅背,姿态看似慵懒闲适。
然后抬了抬手,让程牧先自己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才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打开抽屉拿了支雪茄出来。
季斯晏另一只手拿起打火机,点燃后却没抽。
只是夹在指间,视线跟随着猩红火光,眸底暗色忽明忽灭。
直到快要燃尽,才偏过头扯了扯衬衫领口,把烟头摁到烟灰缸里,随手丢了进去。
这边许岁倾还没下课,老师在台上讲西方古典绘画史,她听得入神。
旁边Erin始终低垂着脑袋,两只手捧着手机放在腿上,指尖触碰屏幕,发出打字时的滴滴声音。
过了好一阵头都没抬起来,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
至于老师讲了什么,根本就没在听。
动静其实很小,但许岁倾坐得近,加上这几年失语说不出话,所以听觉会比普通人要稍微灵敏一些。
她忍不住转过去看了眼,Erin正盯着微信的聊天对话框里。
正中间上方两个字,陆禹。
而之所以打字的声音断断续续,是因为Erin连一条都没发过去。
打了删,删了又继续打,如此循环往复。
许岁倾心里蓦地一沉,想起昨天在校门口,Erin对着自己介绍,说陆禹是她男朋友。
吃饭的时候,对这人的欣赏和爱慕藏都藏不住。
好几次都想直接告诉Erin,陆禹接近她别有用心。
可打好的腹稿还没到嘴边,就被那副天真向往的模样堵了回去。
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伤心。
许岁倾默默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后继续专心地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