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脑子里始终萦绕着,陆禹对自己的质问。
下午的专业课练习油画,她勾完线,左手拿着调色板,右手用尼龙画笔沾了点浅蓝色的颜料抹匀。
正准备上色的时候,收到了Erin发来的邀请。
【岁岁,你晚上有没有安排?要没有的话陪我去陆禹的酒吧坐会儿吧!】
许岁倾眉头蹙了下,脑子飞速旋转,思索着该如何拒绝。
最后干脆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头晕鼻塞,有感冒的先兆,怕传染出去。
除去昨天晚上提前告知过,这些天都是季斯晏亲自来接。
从校门口出来,许岁倾独自走了一小段路,往身后望了望才坐进显眼的劳斯莱斯幻影里。
司机启动车子汇入车流,季斯晏便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刚坐上车几秒,他明显地察觉,许岁倾状态依然不对。
往常哪怕不笑,但表情依然是放松的。
可这回很沉默,只是双手握在一起,不敢和自己对视。
所以当看见许岁倾摇头,季斯晏故意装作不懂,主动提议,“去吃你喜欢的甜点,怎么样?”
扣着的手指蜷了蜷,内心被不安侵袭。
终于开了口,言语间都是拒绝,“我没……胃口……”
季斯晏黯然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半分责备,只是温柔地说,“那就先回去。”
到了庄园,许岁倾换好鞋就要往楼上走。
手腕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圈住,又被迫停下脚步。
季斯晏站在关上的门后,凝视着有些发白的脸。
缝隙中转进来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披上淡淡的朦胧光影。
女孩唇紧抿着,低头不语。
他抬起手背摸了摸光洁的额头,问道,“不舒服吗?”
许岁倾摇了摇头否认。
转身要走,腕间的大手却没松开,声音压低,“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了?”
季斯晏音色淡然,却透着股极具压迫感的气势,不容置喙。
许岁倾乍然警醒,虽说他现在态度温和,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自己这些举动似乎过于任性。
可脑子里乱作一团,理不清楚,只想困在小小的蜗牛壳里。
最好的理由,就是装病。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都在颤抖着发虚,“有点……头晕……”
同时间,有电话打进来,斜背在肩上的书包开始振动。
许岁倾找到机会,借着接电话的理由,挣脱了季斯晏的手。
转身打开书包,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干脆摁下关机,假装电话被主动挂断,又放了回去。
最后回头冲着季斯晏弯了弯唇,指着客房的方向比了个手语。
这是想要睡觉的意思。
TempleBar里,铺满整座城市的夜幕将蛰伏的喧闹引入。
这会儿时间不算晚,所以人并不多。
但Erin早就盼着,纠结到下午才鼓起勇气,给陆禹编辑好信息发过去。
想约吃饭,他说没时间,晚上会在酒吧,可以过去坐坐。
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又怕陆禹觉得自己太着急,还特意在附近咖啡店消磨时间等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