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隋影儿,若能等到,那便是天赐良机,郡主又会多一道机会。
可是当她看见被青松卫护送的载嫣时,她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敏锐意识到郡主府出事了。
当机立断往回跑去。
墨玉似烟,来去无踪。
——
被压入的载嫣是候在一间侧房里,眼看着蜡烛又灭一根,实在是坐立难安。
心里不断推敲着载清与柔澜所言之事,拼了劲儿地去想自己有何价值可被利用。她的思绪被开门声打断,定睛一看,见是连决心里瞬间了然,郡主府该是没了。
她有些惊讶他们的速度,也暗自佩服他们的能力,心里想得多自然也就不言语,她看着连决摸了一把匕首,瞬间又提了心,满眼戒备地看他。
连决又是一乐,逗弄道:“载姑娘当真爱紧张,走吧,爷要见你。”
载嫣顿时如同被泥糊住一般,动弹不得。
翟离的手段如何,她在铜陵就见识过了,后来到了郡主府又是道听途说凑了个七七八八,今儿眼睁睁看着他的人竟是这般能耐的说杀就杀,郡主都不放在眼里,她是当真惧的。
原本以为只需要面对他的侍从,哪知现在竟是要面对他。
她的呆愣不动落在连决眼里自然又是不知好歹,他眉头渐锁,心里冷哼,女人当真分不清孰轻孰重。
揣着威胁的好意提醒她,“让爷等久了,你是想脑袋分家?还是万刀活剐?”
载嫣登时回了神,忙上前两步,强行压下急促的呼吸与越发快速的心跳,对着连决扯出一丝强装地笑来,有些发颤道:“久等了,走吧。”
载嫣提着步子,低垂着头,只敢拿眼跟住连决的脚跟,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绕来绕去,绕到了秋辞居。
步子停下,千丝万缕飘来飘去的思绪是越发冲的她头昏脑涨。她紧闭双目,狠狠攥拳,心里不断劝说自己冷静,务必沉静以对。
“放松些,你太紧张了。”
连决的话直接从她耳内飘过,未留痕迹。
载嫣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连决翻眼蹙眉,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往里一推,与她一起进了屋。
载嫣耳里只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命自己不许颤,还未准备好就听见沉稳又寒凉的声音悠悠传来——
“怕我?”
载嫣浑身泛紧,想要拖着步子前去行礼,却是定在那里如何都动不得。她悄悄转眼去看连决,只见他一副从容之态,环臂靠着门框,正兴意阑珊地看着自己。
耳边传来脚步声,载嫣忙收回眼,蹙眉低下头,视线里跃进一双藏蓝镶金丝云纹皮靴。
她忙牵动唇瓣,挤出一句见过左相。
头顶之处没有动静,半晌传来一声轻笑,而后便是气势逼人的四个字,“抬起头来。”
载嫣闻言略显僵硬地缓缓抬头,却是不敢抬眼,她的羽睫一直在颤,眼中都闪出了泪光来。
她虽有比天还高的心,却毕竟不曾接触过这般只手遮天之人,况此人她还多少有些了解,这份了解里,全是他的无情与冷血。
她怎么会不怕?
翟离从容的复手而立,那梨木珠串在他指间一颗一颗的过着。
他微一侧头,淡道:“铜陵载府,载嫣。”
“是。”
细如蚊声地回复令翟离一笑,这幅怕极的样子倒是有些熟悉,像谁呢?
翟离将目光里的审掇撤了些出去,换上些柔和,与她逗弄一番:“我还未谢你,当初收留影儿,说说,想要什么?”
载嫣一听这话,那飘忽不定的一颗心是渐渐落了下来,看来他没想杀她。
她也是糊涂了,翟离杀她作何?
载嫣慢慢抬起湿乎乎的眸子,小心翼翼去看他,眼内猛惊,心道谪仙。
见翟离是温润神情看着自己,那眉目俊朗,高挺的鼻梁被烛光晃出不真实的阴影来,宽肩厚背,着实是猛虎之姿,她有些脸红,倏忽撤回眼神,咬唇瞄地,不知所措。
就听翟离一笑,又道:“你的用处,确实还有,先办一件事,办好了自有你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