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嫣恍然点头,而后便被连决带了出去。
又是东绕西绕,区别在于,她敢转着眼去观察了。
直到连决站在古昉院门口,回身对着她浅笑时,她才隐约意识到翟离让她去做什么。
第60章六十章你怎么在这儿?
她有些犹豫恍然,忙小声问道:“隋影儿?”
连决微微点头,而后便上前一步靠近她,勾唇威胁道:“好好陪夫人,夫人高兴了,有你的好处。夫人若是因你而有何闪失或是怨怒,你的下场会很惨。记住我的话,是,很,惨。”
载嫣双目带着小心与严慎地看着连决的面庞,她尽量不动声色地喘息,而后拉出一丝笑,小声回他:“我听清了,听清了。”
连决颔首后退一步,松了松肩补充一句,“不可直呼夫人名讳,这次罢了,下次若让爷听见,一样没好。楚阳的事,夫人定会问起,两件事不可透露,一是楚阳的郡主府,不曾被屠杀干净。二是柔澜之事,切记。”
说完便冲着古昉院的垂花门一抬下颌,示意她自己进去。载嫣面色略僵的维持着笑意,在门口徘徊几吸,做着准备,她的内心是一紧伴着一松。
紧的是那连决所言过于吓人,且影儿经过这些事是否还是往常那副脾气她也难预料,万一她如今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那还得了?
松的是万幸翟离不曾动灭她的心思,她是真的吓坏了,若只是陪着影儿玩乐,那倒是她熟悉又擅长之事。
至于连决说的不可透露,她又不傻,自然不会去说。只是想到隋影儿这个人,想到总是因为她生出事故,载嫣渐渐地开始从不喜她演变成厌她了。
载嫣稳下心境进到院中,听连决好似在说什么便回身去看他,就见他身旁出现两名女子,均是有头脸的侍婢打扮,三人说着什么,而后同时看向了她。
她自知到这一步,只能拼了力去斡旋,先稳下隋影儿,待到载清事成,她便能全身而退。
一思及此她微微勾唇冲三人示好,随即转身便向那木门而去。
抬手扣门,静待回应。
面上故作轻松,心里却是巨鼓猛锤,她不知影儿都了解多少,也不好判断自己都该说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连决的话着实令她紧张,生怕哪里说的不对,引影儿疑虑。
影儿一开房门直愣愣定在那里,半晌才缓缓吐气极为惊讶地说道:“载嫣?怎会是你?”
载嫣目光流出久别重逢的喜悦,笑着冲她点头,而后便与她一起进了屋子。
连决在远处看着,对着水央晚灵道了句:“去盯着吧,有事来回。”
而后他便回了秋辞居,推门而进时,翟离正在写着公案,抬眼一瞄,淡道:“那个叫墨玉的,去抓来,别杀。”
翟离搁下笔,将一摞札子往前一推,抬手揉眉,将身子一靠,缓道:“这些稍后你送去宫里,另外问问连升,他那里准备的如何?载清,成事与否不太好把握。你告知连升,按着后手方案来。”
连决领命退出后,翟离起身行至窗边,去看那颗梧桐的树顶,也不知为何,现在不愿意把自己那些手段用在影儿身上了,算计来去,他与影儿竟是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既然如此,还不如随着本心。
也不知还要在这份感情里跌倒多少次,才能与她融洽又契合。
一想起影儿,他微微拧眉。本想去找她,又想到载嫣才来,现在她二人该是在说体己话。
兀地勾唇耻笑一番自己,就真是非她不可吗?竟是被一个女人搅得内心云雨不定。他深深叹出一口气,心道算了,明儿再见吧。
古昉院中的影儿此时正在洒泪抽泣,好不可怜,她压着嗓间酸涩,紧掐着自己的细指重复一遍:“她竟是被扣了这么久,她该多着急呀。为何会扣下她呢?”
载嫣轻轻摇头,抽出帕子替她拭泪,又道:“元国公与那个右相是互相捅死的。你想啊,他二人死在郡主府里,楚阳这段时间又是极为高调,那般多的官员与富商是往来非常,圣上关她,想来是想让她老实些,待到出嫁之后放她回郡主府。”
影儿沉默几许,猛然开口:“郡主府的人不曾进过宫吗?楚阳出不来,圣上总该让郡主府之人入内才是呀。”
载嫣眸中闪过一瞬惊愣,心下计较,敏安确实进过宫,可不知为何她不仅不曾将楚阳的消息主动透露,反而还有意躲着载嫣,也不知是因楚阳的刻意交代,还是因载清何处有所暴露。
载嫣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她拖着长音回她:“圣上不许郡主府之人进宫,故而大家都不知楚阳究竟是何境况。”
影儿深吸一口气,闭目之时又掉下好些泪来,她呢喃道:“圣上,要她的命呀。”
载嫣忙摇头道解释:“不会,楚阳有先帝的旨意,她不会有事的,况且除夕出嫁是百官都知晓之事,我猜想圣上是怕她又冲动行事,估摸是打算礼成之后再放她回郡主府。”
影儿听完浮出一抹疑云,载嫣难道不知圣上对楚阳的杀意吗?楚阳怎么可能不告诉她呢?
想的话没问,影儿只是轻轻摇头叹诉,“她太莽撞了,怎可孤身就往殿里冲呢。”
二人又说了许多,说得越多,影儿越觉得蹊跷,她想弄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故而一直拽着载嫣说个没完,好似必要抓出马脚才罢。
奈何载嫣后面的话是谨慎又合理,影儿挑不出错来,怕她起疑,便借着晚灵又来催的契机,影儿方不舍的让她去休息,并念叨着明日再来。
一夜多梦,乍醒难眠。
第二日她还没等到载嫣,便先等到了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