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夏莲和连决就去给影儿熬药,水央则进屋内服侍二人。
得了空的连升是
急急忙忙往柔澜屋内奔去。
推门而进,果不其然,眼前之景揪得他心都在疼。
缚纱的绑带一圈圈缠在她的踝间,勒的沁血,另一头则被打了死结拴在床尾。
她挣脱不得,又极致痛苦,在床上蹭的是秀发相缠,衣不蔽体。
赛雪的身子上还残留着他昨日激荡留下的红痕。
此时不显风情,倒是张牙舞爪的似份罪证,直直指向他,让他无比愧疚。
其实他知道。
从他去找云肆之前,与翟离说了影儿的意图之后,翟离不过思索几番便告诉了他,影儿要蛊,是下在他和柔澜身上的,除了他们,别人都无可能。
影儿原本之意是错开连升,连决,杀了晚灵水央,只是被翟离一招釜底抽薪给弄得没了章法。
可翟离说得清楚,蛊要取,也要让她用。
不过同时将计就计顺便取了子母蛊的解药,又再为翟离去取一份心机。
眼下影儿下了子蛊,必会对连升下母蛊。
他一方面心知影儿就是故意让她痛苦这一天,算是解一份气。
另一方面又知,哪怕柔澜已经痛不欲生,只要翟离没开口,那解药便不能用。
连升上前在床边蹲下,去看痛苦到涣散的柔澜。
她汗湿的发贴在面靥上,目光空洞到了无生机,原本柔润似桃花瓣的双唇,此时是因银牙狠咬而肿胀发红,破损之处还隐隐往外渗着血。
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着丝丝红印,一看就知是她自己抓破的。
她紧紧攥着衾被一角,一双膝顶在一起,借着力去拖拽那紧缚的绑带。
她该多难熬,连升一双手举起又放下,根本不知该怎么去哄她。
这次与她被针扎透的那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双拳一握,站起身子决然而出。
他等不了影儿给蛊,他要去求。
敲开影儿的房门,在影儿探究的目光下,连升说了来意。
并直直跪下,请求影儿将母蛊下在他的身上。
一番行为正遂了影儿的心思,她看着跪于门外的连升,笑道:“你来,进来取。”
影儿打开柜子,拿出母蛊,放在桌上,使着坏问:“她如何了?”
连升本就痛心,经她一问,是如她所愿,更做足了悲痛欲绝之态,复又跪地,言辞语调带哽,“痛不欲生,夫人,子蛊离母,是会让其痛不欲生的,待到了一定时候,是会要命的。”
影儿一顿,“多久要命。”
“两日要命。”
不待影儿开口,翟离接过话道:“你去罢,缓她不适,她还有用,别死的太早。”
连升遽急起身,拿蛊便走。
影儿看着连升的背影,有些不满足,她回头带着嗔怪道:“她还有用?你用我用?如何有用?”
翟离一腿曲起,一腿随意一放,坐于矮榻之上,一手端着盏品茗,一手揉着珠串,颇为肆意。
他随然一笑道:“她若没用,影儿何苦费这心思,给她下蛊?”
影儿说不过他,起了抵死不认的心思,又怕他接着索吻,故而一转眼珠,故作气恼不理他,掀被上床,背对他而卧。
丢出一句:“我要睡了,爬了半日山,乏的很。你可别来勾我。”
灯灭,月光钻了空子,晃在屋内。
翟离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她模糊的背影,心内细密过着他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