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刹间的事。
当白维看见了那抹线头的同时,进攻已经临近跟前。
丝线从夏莎的后脖颈的位置抽离出来,那丝线仿佛连接着她的脊椎和灵魂,女孩稍稍往后趔趄一步,整个人凝固在原地仿佛变成雕塑。
与此同时,那丝线在半空化作凝实残影。
白维低下头,丝线的一段从夏莎的身上抽离,另一端则是牢牢的绑在自己的右臂上,一路缠绕,仿佛要延续到心脏位置。
只差一点,就能触及到心脏。
咚——!心脏跳动,将鲜血传输到四肢百骸,流淌着黄金权能的血液滚烫。
卢浮宫博物馆的两侧被点亮,黄金色的光芒将整个卢浮宫点亮宛若白昼。
“啧……”少许咋舌声响起。
白维伫立不动,仍由不速之客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
半透明的丝线从白维的手掌中被祛除出去,它并未立刻消散消失,而是在地上快速编织成了一道人影。
他穿着一袭银灰色的长袍,五官空洞,有眼无珠,嘴巴里也是空洞,没有舌头,所以即便五官端正给人的感觉也万分恐怖,给人的感觉十分矛盾,有些儒雅,但也显得阴冷,宛若一条毒蛇。
虚影惋惜道:“只差了一点就能触及到你的心脏了,如果这条编织的丝线能够刺入你的心脏里,至少能封住你的五成权能,真是可惜。”
白维瞥了眼对方的头顶:“编织者。”
“初次见面,尊敬的黄金旧神。”编织者嘴上说着尊敬,却没有任何配套的动作。
白维抬起右手的食指,黄金在指尖盘旋,但下一刻,他又垂下食指,表情变得几分沉闷。
“是的,请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编织者举起左右手,在他的左右手掌心各自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一枚红宝石,一枚蓝宝石,两颗宝石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内部流淌着晶莹剔透的闪光。
“灵魂的物质化。”白维深呼吸。
两枚宝石分别是苏珊和夏莎的灵魂。
这种类型的神秘是白维第一次见到,能够将灵魂从肉体中剥离出来形成物质的技术,他见所未见。
“很漂亮的灵魂宝石吧?”编织者低声道:“如此瑰丽而纯粹的灵魂……万里挑一。”
白维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编织者反问:“什么时候开始?”
“掌控灵魂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提前就做好了准备,而且这种准备已经有了很多年,你的编织神秘如果真的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灵魂,就根本不需要定下契约。”
白维的目光从灵魂宝石上移开,冷静的分析着。
之前艾莉薇的事已经给了白维一个提醒……编织者和女巫之间的交易中存在猫腻。
因为打破了契约,所以艾莉薇受到了惩罚,那么现在可能也是一样的情况。
“你是什么时候哄骗她们定下契约的?”白维低沉质问。
“哄骗这说的可真是难听。”编织者摊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觉得,如果没有我,这位女巫女士能够骗过轮回法则的覆盖,钻漏洞活到五百年后?”
白维冷笑:“我还应该谢谢你了?倘若你不是别有目的,我的确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可惜你的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是对准了我……想要以她们作为鱼饵钓旧神。”
编织者嬉笑道:“仅仅是一笔提前的投资,我认为旧神不会那么轻易陨落。”
白维低沉道:“夏莎也是你的提前投资?”
“鲜血公是一步暗棋。”编织者自来熟的按着夏莎失魂的躯壳肩膀:“她原本就是长生种,只是即便是高级血裔也很难保持着青春直至五百年后,为了不让自身衰老或者产生血脉的异变,她接受了我的契约,但相应的也支付了更多的代价,譬如说……”他点了点脑袋:“将某些事遗忘。”
白维眯起眼睛,听到‘遗忘’这两个字,他已经明白了编织者的下套方式。
和编织者之间存在交易的也不单单只是黑色蔷薇的女巫,还有夏莎。
夏莎受到的影响比艾莉薇更深,以至于她甚至忘却遗忘了交易的内容。
编织神秘甚至一定程度阻碍了她的认知。
就如同芭芭拉·卡文迪许一样,契约的一部分内容就是遗忘这部分的记忆。
这才是她这么长久的时间内都认不出白维的真正理由。
记忆中的一部分认知被屏蔽了,除非直接打破重建,否则关于这部分的认知不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