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能等。”
“等,就得再打一次北平。”
“这回我们守得住。”
“下一次——不一定。”
当天下午。
陈德带人抬着朱樉回城东军府。
北平三卫临时集编,正式立文。
《北平暂战调令》
三卫兵马归统一指调度,城防粮务暂交张伟与张弘范分管。
宣府援军两千留驻一月,参与东南防御工事修整。
北线驻兵不动,但提前三日开粮路,建野营仓。
东门外设临调营房,专为接收外地散兵、旧营改编军。
朱樉在最下面一笔写了八个字:
“不立营号,不挂战旗。”
“不是建军。”
“是活命。”
当晚。
东门外十里处,首批五十骑从通州路急行至营。
为首那人拿着一块破腰牌,说得干脆:
“我们原是庆王旧人。”
“如今不吃闲饭了。”
“听说北平收人。”
“我带弟兄们来了。”
“吃啥不挑,穿啥都行。”
“就是问一句——能打么?”
营官回头看了看还在军帐里咳血的朱樉,点头:
“能。”
“只要你还站着,就能打。”
那人笑了。
“行,那今儿开始,我们不是闲人。”
“我们是北平人。”
城东营房。
破屋三十间,漏水棚子十来个,地上草席刚铺。
五十骑安顿完,连马都没卸鞍。
领头那人姓雷,叫雷九成,原是庆王旧部副头领,后来打散了,就一直在通州运口打零活。
他带来的这五十人,个个脸糙手硬,年纪最大的四十多,最小的十七。